困啊,困到眼皮反咀嚼眼珠,下巴示吻桌面,意识在困倦中被熬成一锅浓粥,试图清醒过来却拔出粘稠的丝,就像用筷子从粥里夹鸡蛋,捞出一点又滑落进去,老师断断续续的声音像粥里咕嘟的气泡。
困到拿笔的手变成提线木偶,笔和书本耳鬓厮磨,笔尖做着布朗运动°,空气变成了羊水,思想跟胚胎一样混沌,眼前的画面变成忽明忽暗的呼吸灯°,睡意像吐着信子的蛇,慢慢盘上身体。
困到整个世界大雾弥漫,视野里老师的身体被勾勒出炫光的轮廓,同桌的动作掉帧严重,朗朗书声竟遥远得如深山中精怪的呼唤。
困到老师砸光所有粉笔也无法击穿我的梦境,同桌嗓子咳破也不能刺破我的睡意,整个人仿佛被镂空,世界上所有的喧嚣都只能从身体穿过,难以惊扰分毫。
困到我是什么,世界是什么,都不重要多只想把自己镶嵌进无梦的深眠,此刻最羡慕的,是泥土深处可以一直睡觉的植物根茎。

—— 阿萸从不发脾气知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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